16. 镜花水月

正月廿六惊蛰夜，金陵城忽起异雾。甄璞正与贾瑛在书房校注《南华经》，忽见风月鉴腾空自鸣，镜中涌出七彩云霞。窗外雷声滚动，却不见雨滴，唯有万千萤火聚成舟形，悬在梨香院半空。

"时候到了。"妙玉素衣散发立在月下，手中执着的拂尘已化作青玉枝，"警幻仙子开启太虚之门，要你二人同证前缘。"话音未落，萤舟垂下琉璃梯，梯级遇风生长，竟直通云霄星海。

二人登舟时，见舟身刻满金陵十二钗命词。贾瑛指尖触到"堪怜咏絮才"句，那字迹忽化柳絮纷飞，絮中现出黛玉葬花影。甄璞腰间宝鉴骤亮，照见萤火皆是大虚幻境引路使，每点萤光里都含着段尘缘碎片。

云舟行至离恨天外，忽见巨匾高悬"孽海情天"。警幻仙子与妹痴梦仙姑并肩而立，身后跟着钟情大士，引愁金女。仙子执起风月鉴轻呵口气，镜面顿成汪洋，中有三块奇石沉浮——通灵玉，神瑛石，并一块从未见过的绛珠石！

"且看明白。"警幻展袖拂开迷雾。但见赤霞宫前，神瑛侍者日以甘露浇灌仙草，顽石在旁震落石髓。某日仙草修成女体，竟同时对神瑛与顽石拜谢："灌溉之恩，形魄之赠，皆当以泪相报。"原来绛珠本体竟是灵石，故对双石同怀情愫！

幻境忽转，现出大荒山旧景。女娲补天时，绛珠石本在补天序列，却为护佑神瑛石自裂其身。残片化作仙草，主石仍留青埂峰。甄璞抚额剧痛——自己这块通灵玉，竟是神瑛石与绛珠石碎末糅合所生！难怪身具双石特性，既承神瑛痴情，又带绛珠灵慧。

痴梦仙姑引众人至"薄命司"。金册展开时，贾瑛见自己名讳旁注"神瑛执念所化"，而甄璞名下写着"通灵玉本相"。更惊心处，黛玉页后附着绛珠石残影，宝玉页侧竟有空缺——原来他项下美玉早非本体，真玉正在甄璞怀中震颤！

钟情大士取来三生镜。镜中现出轮回：第一世神瑛与绛珠石相伴，顽石远观；第二世绛珠还泪神瑛，顽石代受天罚；第三世便是今生，三石同堕红尘。贾瑛忽指镜中细节："你们看！每次轮回，顽石都与绛珠石更近三分。"

忽闻仙乐缥缈，警幻仙子展演《红楼梦》原稿。但见金陵十二钗命运如织锦，而甄贾二人竟是游离在经纬外的金线。仙子叹道："你二人本不在劫中，却偏要入局。如今牵动命丝，竟使宝黛姻缘多生变数。"

云舟返航时经过灌愁海。贾瑛见海中浮着块玲珑石，形似自己怀中泪石。引愁金女道："此乃神瑛当年落下的心石，如今该物归原主。"那石入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