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秦潇潇工作室的存在让很多人早早听过了沈崇砚的名字，他刚进入研究生院的导演专业，私底下纷纷预测他会在接下来不同类型的比赛中掀起风浪。
这种天子骄子不仅惹人羡慕，而且还想给他加上一层完美滤镜。
戚归洛就读的是戏剧文学专业，原本除了上课，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工作室，每天在固定时间见到沈崇砚。
结果后来，无论她上下课的路上，还是到校内的其他地方，总会偶遇沈崇砚。
明明绝非刻意，沈崇砚每次都在为不同的事情忙碌，可现实偏偏这么恰巧。
次数多了，戚归洛也就习惯了。
和沈崇砚相处的时间久了，他在吃穿用度的花费和为人处事的缜密只比初时印象更夸张。
起初两人有了合作的意向，修改剧本的时候，还只是大二学生的戚归洛会有意识地计算起所需要的成本，要是不这样做，她担心筹备拍摄时会出现无法承担的数字。
当沈崇砚知道她苦恼的根源时，耐心地说道：“剧本你就尽管按照自己的想法改，不必这么早就开始担心这个方面的问题。”
戚归洛却是不赞同：“秦老师说，最好在剧本筹备初期就把预算确定下来，否则很有可能导致拍出来的东西和预期不符合。”
“到时候还变相浪费时间了。”
沈崇砚对此不以为然，并且一脸正经地看着她，说道：“那么我只会告诉你，只要是和我合作，在我这里的预算无上限。”
戚归洛做不到理所当然接受。
尽管她对于这个提议心动，但是也带着迟疑。
沈崇砚似乎一眼看透了她的内心，随即游说起来：“既然我们之间是合作，我当然希望剧本拍出来尽善尽美，更没有必要因为无谓的预算受到局限。”
他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戚归洛决定要遵循自己的内心，毕竟没有什么可以比作品重要。
自此，戚归洛在创作剧本的时候，沈崇砚给予了她数不尽的底气，而且……
沈崇砚的存在还会给她带来足够的安全感，让她获得了许多在这个行业探索的勇气。
彼时校内的环境有限，便有商人根据学生的需求，在穗城的边郊地带搭建了拍摄场景，算是小型影视城。
那里的场景应有尽有，租借拍摄的费用也不高，比较麻烦的是学校距离边郊有一段路程，出行不算麻烦，但是也便利不到哪里去。
戚归洛每一次都会选择公共交通，光是在路上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沈崇砚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每一次进行拍摄的时候，都会在学校接上戚归洛去影视城，无论多晚结束，也能风雨无阻将她送回学校。
进行拍摄时，他总会考虑到天气的变化，给整个剧组准备符合气温的饮品，待遇甚至比一些正式的剧组还要好。
每次见到沈崇砚的这些举动，戚归洛都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感叹，他竟然连对待合作对象都这么体贴。
直到有一天，当时还只是大学舍友的林思语问她：“你和沈少爷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别瞎说。”戚归洛感到诧异的同时，好奇道，“不过……你怎么会这样问？”
留意到她一无所知的模样，林思语告诉她，语气里还带着惋惜：“听说他平时不住在学校，住在外面家里买的房子。看见他会专程送你回学校，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了……”
林思语这番话让戚归洛蓦然意识到，她和沈崇砚的往来已经超越了正常界限。
只是因为表面上的这层合作关系，沈崇砚在为人处世上向来面面俱到，让她觉得受到他的照拂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林思语一语惊醒梦中人。
从那一刻开始，少女的心跳变成如同擂鼓般清晰，戚归洛开始不自觉地关注沈崇砚的任何举动。
附近大部分剧组的演员都在铂悦酒店落脚，正值午休时间，正门处聚集着不少人，部分还是蹲守明星的粉丝。
戚归洛难免担心这边的动静会引起外面的关注。
三年久违，她忘了沈崇砚向来桀骜不羁，刚才把话说得这么狠，他哪会轻易放过自己。
以戚归洛对沈崇砚的了解，尽管在场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前男女友的关系，但是男人此刻表露出来的，显然是相当介意她的说辞。
车内的空气凝固了一瞬，戚归洛察觉到沈崇砚正在向她逼近，大概是有所收敛，没有像在聚餐时有意无意地散发出压迫感。
她笃定就算是在这里，沈崇砚也不至于对她有任何出格的举动，这种埋藏在心底的无条件信任，令她呆滞之余，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
然而沈崇砚只是垂眸看着她，似是用目光轻抚着她的五官，温柔得……
像沉浸在甜心蜜意里的热恋情侣。
这种无形的攻势几乎要击溃戚归洛心里筑起的屏障，她鼓起勇气：“怎么了吗？”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沈崇砚停顿了片刻，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才继续，“但是看样子你并不感兴趣。”
戚归洛轻声，语气依旧坚定：“既然是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提了。”
尽管她每一次都是同样的态度，沈崇砚又始终有他的执拗：“但是我不这样认为。”
他叹了叹气：“而且已经三年了，我到现在也还不清楚分手的原因。”
戚归洛不信，只当时间久远令他产生了记忆偏差，呢喃道：“难道这些事情，你不应该是心知肚明？”
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让沈崇砚一时间不确定自己是否没有听清楚，正想要追问，放在侧边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的是一串陌生数字。
换做平时，沈崇砚可能会按下接通听听是谁，心情好说不定还会耐心多说几句。
但当下，他蹙眉直接挂断。
然而下一秒，那个陌生号码再一次打了进来，沈崇砚索性打开了飞行模式，随后再次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你刚才说什么？”沈崇砚很快从这通电话的影响中调整过来，斩钉截铁地朝她说道，“我没听清楚。”
“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戚归洛勉强地扯起唇角，露出的笑容却带着让男人心头一颤的破碎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她接二连三狠心拒绝，只为了杜绝任何可能出现的心软苗头。
沈崇砚不赞同：“我觉得很重要，更何况我认为我并不知情。”
两人各有各的想法，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只会没有尽头，她的语气多了几分妥协：“这种事情哪是三言两语就能可以说清楚？”
接着又于男人对视：“你就当是我们那时候年纪小，对待对方都不够坦诚。”
话音落下，不等沈崇砚作出回应，戚归洛的手机抢先响起，上面“林思语”这三个字犹如一根救命稻草，恰到好处地解救了有些无措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