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在系统出现前，秋凛一开始是想过要不要就那么摆烂或者直接重开的。

他穿过来的时间很莫名其妙，既没有救人被车撞、也没有熬夜赶论文赶工作到突然猝死，只是在休假的时候睡了一觉而已，眼一闭再一睁就穿了，一开始还以为是做梦。

穿成一个老头原本就已经是个天坑了，结果又是在一个高危世界里的身体比薯片还脆的老头，连原身的记忆都没有——秋凛觉得，自己重开和等着被别人帮忙重开好像都没有区别。

反正重开得都很快。

但他还是挣扎了那么一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人在主角必然会出现的那条路上挖了那么大的一个深坑做陷阱（感谢不具名的好心邻居们）——漫画里主角原本是没有遇到什么陷阱的，当然也更没有遇到摔断了腿爬不出来这样的窘境。

虽然那时他的原意只是把主角给坑在那里待几天，等追杀他的人赶到之后自然就把他给带走，他也不会有和他们任何人打照面的机会。再之后到底是要摆烂重开还是想法子继续活下去就再说好了。

可惜的是，一个月后，男主还没等到，他先等来了系统。

【叮！炮灰角色人气重制系统已绑定，您目前剩余的生命时长为：168小时0分。请宿主尽快在漫画《不渡》中出场、积攒人气值，兑换生命时长，活下去。】

资深二次元秋凛接受得很快：【是你把我带进来这里的？一定要有人气值才能活吗？如果我自己躲开了漫画里原本的死亡呢？你能为我提供什么？】

系统卡壳了一瞬：【……检测出现错误，系统不知道宿主在说什么。本系统可以为宿主提供有关漫画《不渡》的剧情内容、宿主在原定未来中的以及相关论坛讨论显示。】

秋凛于是也沉默了：【但是这个我自己就知道啊，我记得所有剧情。——所以真的不是你把我偷渡穿到《不渡》这本漫画里的吗？】

系统对此的回答是发出了一阵机械紊乱的爆鸣声：【什么，宿主你是穿越的？系统发生自检中……】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原装的啊？】

——从那个时候起，秋凛就知道了，他遇到的这个系统压根就是个不靠谱的。

一人一统在几个小时后才终于冷静下来进行有效的交流。

好消息是他这几天不用担心会提前寄掉了，坏消息是得不到人气值的话几天后该死还是会死——哪怕他靠着自己努力避开了追杀，也会因为遇到各种意外而死。

第二个坏消息是系统还以为他是原装的，也没法把他这个倒霉穿越者给送回原本的世界，而且系统绑定的是他的灵魂信息，除非他死掉否则他俩没有解绑的可能。

可以说，他想要长久地、顺利地活下去，就只剩下了尽可能地在漫画里获得读者的人气这么一个可能。

秋凛：更想死了。

一想起这些天穿成老头的种种回忆他就忍不住想叹气，要不是系统还算有点用，帮他赊了贷款修复好了骨折的腰，他真的会先主角一步跳进后面的深坑里摔死。

至于现在……还是先试着能不能活一下吧。

秋凛将一式两份的“主角卖身契”仔细收好，又随手从身后掏出了一份盒饭、一小瓶水、两个塑料瓶，以及一床比床单厚不了多少却小了不少的被子通通扔了下去。

周渡费劲用伤得没那么重的一只手努力将东西一一接住，怔住：“这些是什么意思？”

……不是，这老头是打算继续把他丢坑里吗？那他刚刚为什么还要他写那份合同？

“盒饭里是你这三天的饭，瓶子里是驱虫的药水，可以驱赶低级妖兽，别用完了。你是异能者，应该会饿不死吧？”

秋凛说：“异能者的恢复能力都挺强的，等小周你好得差不多了就自己爬上来吧，好之前你就先自己在这里躺几天——你总不会指望我一个几十岁的老头把你拉上来吧？”

周渡费劲打开了盒饭——里面是一整盒的压缩饼干，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再一看包装袋，甚至都已经过期了一个月。

“被子”更是没什么好说的，浅绿色的颜色已经被洗得发白，还有好几处缝补和没缝补地方，看着还像是给十岁小孩子盖的被子。

异能者的身体素质普遍比普通人是好很多，也的确要比普通人要耐累耐饿，但这点东西和让他自生自灭有什么区别？安全区外的人……现在真的都还在过这样的生活吗？

“老……老人家，我怎么称呼你？”周渡忍不住问：“这附近是只住了你一个人吗？”

虽然刚刚才和秋凛签了“合同”，但周渡依旧不知道他的名字。纸上填的名字那里只有一个看起来就很不走心、完全不像真名的“野老头”的名字，怎么看怎么假——真的会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吗？

以及，就不能找其他人帮忙把他捞出来吗？他也可以自己自给自足啊！

暴雨天之后的满是泥泞的深坑，这酸爽谁待谁知道。周渡甚至隐隐有点头晕的窒息，也不知道是被这老头给气的还是有点发烧了难受的。

他有种自己严重上当受骗了的感觉。

“有其他人，但是我和他们关系都很差，所以不想找。你当这里是安全区中心城呢？醒醒，这里是放逐区。”

秋凛毫不客气地说：“你就叫我野老头就行，不用叫别的。”

周渡：“……放逐区？这里不是危、边缘交战区吗？”

“放逐区”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很怪。

“一个意思，那是安全区的称呼。”秋凛嗤笑了一声，脸上故意露出两分嘲讽，“不过我们这都只管叫放逐区的，以后记得别叫错了。”

他似乎并不欲就这个话题多说，对着周渡不太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你就先在这自己带着吧，没事别叫我，有事等你自己爬出来再找我。合同上的时间按从你爬出来了以后开始算。”

秋凛双手背后，又走了——该做的都做了，这次他是真的“一去不回头”了。

周渡只好停住了一肚子的疑问，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眼前。

【真的不把他从坑里捞出来吗？】

系统又忍不住碎碎念了：【但是他万一明天被凌为真她们带人发现了怎么办啊？要是他这两天就好了自己爬出来被他们撞见了怎么办？到时候他肯定会死的，宿主你肯定也会被她给干掉的。】

它入职实习准备转正的第一个任务就要这么快彻底失败了吗？不要啊！

【能咋办，凉拌呗。】秋凛语气散漫，【你不会真以为我刚刚给他的药水是驱虫水吧？】

系统：【不然是什么？】

【当然是既能驱赶低级妖兽、又能让他这两天爬不出来的纯添加剂药水啊。】秋凛说：【而且味道还很大，没意外的话凌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