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婶子,你们为啥都要走啊?”陈村长心里跟猫抓似的,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倘若不打听个一二出来,他今晚都睡不着觉。
老陈氏看着他,古怪道,“刚刚给你说了啊,我家要去北地寻亲,我那儿媳娘家在北地,修文活着时一直说要去也没去成。”
“村里的水井都快干的打不上来水了,谁知道这个天会不会一直这样?”
老陈氏歇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万一要是一直不下雨,那我们留在村里要怎么活?还不如提前找门路奔北地逃难去。”
徐猎户点点头,“陈婶子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说完转头问村长,“村长,去北地的路引你这里能办吗?”
徐猎户不是很了解这其中的关巧,在他看来村长能管村里户籍文书,应当也能办路引,可惜的是今天他注定要失望了。
村长两手一摊,“我这里办不了,你得上县里去,找县令大老爷才能办。”
“啊……这样啊……”徐猎户听到要去找县令大老爷才能办路引,这还没去呢他心里就已经生出了怯意。
这年头的百姓都怕见官,徐猎户也不例外。
不过陈村长接下来打话又给了他一些希望,只见陈村长对着老陈氏问道,“婶儿,刚刚听你说你家的那个路引是办好了的,咋办的你能给我俩说说吗?”
陈村长只知道县令那块能办路引,但是他还从来没去办过,所以这会儿他也有些好奇。
“还能怎么办?拿钱办啊!你可只为了办这路引我花了多晒银子?修文留的那马车大明你见了吧?拿那马车换的路引。”
“之前修文给你婶子我留了些体己也全被我拿出来用了,买了两辆便宜些的骡车,这也是没办法,我家孙子孙女小,要是走着去北地,按他俩的脚程,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走到嘞~”老陈氏想把自家大户的形象在村里其他人中扭转过来。
自家孙女说了,财不露白,富不露相,自家两辆骡车在村里已经足够招人眼热了,倘若旁人知道他们还有不少银子,那谁知道困难落魄时会不会对他们动什么不好的念头。
“这样啊……”徐猎户很是失望。
陈家一辆马车的银子才能换个路引,陈家人少,自家人多,那自家得多少辆马车才能换个路引啊?
徐猎户算不出,他也不想算,他已经对去县里办路引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唉~罢了,还是按照原先预想的那样,走山路去北地吧!
徐猎户走后,老陈氏又问陈村长,“大明,我们去北地,你走不走?”
“我可告诉你,婶子在县里可打听到……”老陈氏附耳凑近陈村长,“那些大户人家都要走呢。”
“要不是你跟我家是本家,这消息我都不敢给你说。”
这种消息传出去就是煽动民心,妖言惑众的大罪,如若不是对陈村长百分百的信任,老陈氏是当真不敢敲边鼓的往外透露。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要走的话,去我家知会一声,我们一道北上,家里还有孩子,我先回家去了。”老陈氏拿着盖好大印的卖身契,步履轻快的拉着陈狗蛋回了自己家。
她走的快,徒留陈村长一人定定的站在原地,像个僵硬的石块。
许久之后,陈村长动了。
他把自家的两个儿子叫进自己房内,嘀嘀咕咕好半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俩人从房内出来后面色十分不好的直奔村里大壮家买了两辆独轮车。
村长家驴、马、骡子通通没有,但是他家有牛,一头正值壮年的耕地牛。
想到老陈氏家的两辆骡车以及徐猎户家的驴车,陈村长眼神微眯,看来他家这个牛车还是要换上一换啊。
不提陈村长家的各种准备,陈玉锦在老陈氏不在的时间割完紫苏和薄荷,又上外面找了不少常见的草药回来。
家中银钱有限,钱要花在刀刃上,这些能免费薅的羊毛自然是能薅多少薅多少。
虽然天大旱,但是陈家村挑挑拣拣,多走走还是能挖出来些草药的。
像那车前草,辣廖草等常见的自不必多说,令人惊讶的是陈玉锦还在一处山坳里找到了忍冬藤,这就很难得了。
绿油油的藤蔓在山坳中肆意生长,黄白小花幽香绽放,这忍冬不管是花还是藤蔓都是好东西啊。
陈玉锦当即就抄起镰刀连花带藤的收割了一整背篓,把装满的背篓送回家,正好碰见老陈氏回来,她又迫不及待的拉上老陈氏一块来了这山坳之中。
被孙女塞了一把镰刀和一个背篓的老陈氏有些茫然,“锦姐儿,你割这东西做什么啊?”
忍冬老陈氏认识,村里偶有喉头肿痛的人会拿来煮水喝,可她家又没人不舒服,割这些忍冬藤作甚?
陈玉锦割的头也不回,“奶,天热,割了回去晒干路上煮水喝,喝不完的还能拿来当柴烧,一举两得了。”
老陈氏,“哦……”
她这个孙女,不得了哦,咋啥都知道,看来人还是得多读书识字才能长见识。
说到柴陈玉锦又想起了一件事,她可以挖窑烧炭。
跟忍冬一样,木炭也是个好东西。
易燃,耐烧,而且,在野外,它还能拿来过滤脏水,拉肚子时嚼点木炭也能止泻。
如今陈家村缺水,满山遍野望过去有不少枯死的数目,村里不缺木材,想来她随随便便就能砍够需要的木柴。
陈玉锦没继续想烧木炭的事,眼下还是收割这忍冬藤的事比较重要。
陈狗蛋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看老陈氏弯腰割藤蔓,也嘿嘿傻笑一声,凑过来帮着一块扯藤蔓。
在他的帮助下,陈玉锦跟老陈氏很快就又割了四背篓忍冬藤回家。
割完忍冬藤,陈玉锦见陈狗蛋干活利索,忍不住又给他安排了一个活计。
“狗蛋叔,你能帮我砍点柴吗?要粗一点的那种。”
烧炭用的柴不能太细,不然一烧就烧没了。
“好、好啊,锦姐儿~”第一次有人喊自己叫叔而不是陈傻子,陈狗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感觉干活都有劲儿了。
“哐~哐~哐~”
“梆~梆~梆”
心情大好的陈狗蛋如有神助般上山选了几颗长得不粗不细刚刚好的榆树拿起斧头砍的欢快。
等砍到差不多的数量,他又把木头拖到陈玉锦指定的地方,拿着镐头又吭哧吭哧的刨起窑洞来。
就这么干了好半天,等窑洞挖好,他把柴给劈了藏进洞中,然后才拍了拍身上的土,扛着斧头跟镐头哼着歌儿去了陈家。
锦姐儿之前说了的,让他干完活过去吃饭呢,哈哈哈哈……他现在也是陈家人,再也不是没根的大傻子了,陈狗蛋越想心情越美。
这心情一直持续到进入陈家陈玉锦递给他一碗香喷喷的大米饭,陈狗蛋心情更美丽了。
昭哥儿塞了一嘴的鸡肉,自己吃还不忘记喊人,“狗蛋叔,快来吃肉,我奶炒的鸡肉可好吃了。”
老陈氏也笑着招呼他,“狗蛋,快来吃饭!我说等你,昭哥儿一直嚷嚷着摘花摘饿了,我就让他先吃了。”
陈玉锦弄回来的那些忍冬藤直接晒干上面的花儿会脱落,未免有些太浪费了。
所以她发动了全家人,包括昭哥儿一道摘花,只要花骨朵儿,陈狗蛋砍柴刨窑那会儿他们从砍回来的那些忍冬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