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章：霹雳弦惊，火雨焚江……

齐墨的命令像一道飓风，席卷了原本因困境而略显沉寂的梁山工坊体系。所有的资源，所有的人手，都被强制性地调动起来，围绕着两个核心：改良型投石机（被齐墨命名为“旋风砲”）以及小型化、可抛射的“震天雷”（暂称“火雨弹”）。

汤隆带着所有的铁匠学徒，吃住都在炉旁，日夜不停地试验分段铸造法。失败了一次又一次，炸裂的残骸堆积如山，每一次失败的巨响都敲打在众人的心头。但齐墨每日必至，不看成功，只看失败的原因，记录下每一次炸膛的裂纹走向、铁质成分。她那冷静到近乎残酷的专注，感染着所有人，支撑着他们在绝望中一次次重新点燃炉火。

徐槐则带着一群心思灵巧的工匠，一头扎进了投石机的改良中。传统的砲梢发射不稳定，射程和精度都难以控制。齐墨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借鉴弩臂的原理，尝试用扭曲的动物筋腱或竹木片组作为蓄能机构，制造一种更轻便、发射更迅捷的“扭力砲”。这几乎是跨越时代的构想，徐槐听得目眩神迷，虽觉匪夷所思，却依循着齐墨给出的力学原理草图，开始了疯狂的试制。

与此同时，石秀派出的精锐小队，如同鬼魅般渗透出梁山泊，加强了对王禀粮道的袭扰。他们不再追求杀伤，而是破坏、焚烧、投毒，无所不用其极。吴用散播的流言也开始发酵，本就与童贯有隙的王禀，接到后方催促进兵和粮草屡屡被劫的噩耗，更是焦头烂额，进退维谷。神臂弓营的到来，似乎并未立刻带来压倒性的优势，反而因为这支精锐部队的补给要求更高，进一步加剧了王禀的后勤压力。

时间在极度紧张的氛围中流逝，每一天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十天后，汤隆赤红着双眼，抱着一段用三道熟铁铁箍紧紧箍住的短粗铁管，冲进了齐墨的议事堂。

“都督！成了！您看！”他将铁管重重放在地上，声音嘶哑却充满狂喜，“依照您教的法子，分段铸芯，外部热套铁箍！我等用最强装药试了三次，纹丝不动！”

齐墨上前，仔细抚摸着尚带余温的铁管接口处，那里严丝合缝，铁箍深深嵌入管壁。她用力敲了敲，发出沉闷坚实的回响。

“好！”这一个字，她说得斩钉截铁，“以此法，立即着手铸造可用的炮管！不必求大，先造能发射拳头大小弹丸的轻便小炮，我要它比神臂弓射程更远！”

几乎在同一时间，徐槐也派人来报，第一台小型扭力投石机原型造好了。

齐墨立刻移驾泊外秘密试验场。只见一座结构明显不同于传统砲梢的器械立在那里，用巨大的扭力束（由浸油牛筋和硬木复合而成）提供动力，砲臂短而结实。

“试射！”齐墨下令。

工匠们奋力转动绞盘，为扭力束上弦，然后将一枚模拟重量的石弹放入皮兜。

“放！”

一声令下，卡销脱离，砲臂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猛地回弹！石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呼啸而出，远远砸在预定的靶区，距离远超传统砲梢！

“射速！测试射速！”齐墨强调。

重新上弦，装弹，发射……速度比传统投石机快了一倍不止！

“就是它！”齐墨眼中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立刻批量制造！同时，将‘火雨弹’引信改良，确保其在抛射空中能稳定点燃！”

战争的阴云越来越浓。王禀在承受了巨大的后勤压力和内部猜忌后，终于得到了童贯措辞严厉的最后通牒。他不得不集结所有兵力，包括刚刚抵达、装备着数千张神臂弓的精锐弓手营，准备对梁山泊发动总攻。他计划以神臂弓阵在前，压制梁山军任何试图靠近的企图，然后以重甲步卒稳步推进，直捣金沙滩。

决战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水泊。

又是一个黎明，天色晦暗，江面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王禀的西军阵容严整，数千张神臂弓在岸边一字排开，冰冷的箭簇在微光中闪烁着寒芒，如同死神梳齿。沉重的步伐声撼动着大地，西军精锐开始向前推进。

梁山阵地上，一片肃杀。刘唐、林冲等将领紧握兵刃，目光死死盯住逼近的官军。他们身后，是经过血战洗礼、眼神坚毅的梁山士卒。但所有人都知道，面对如此密集的神臂弓阵，冲锋等于送死。

就在官军弓手进入预定射程，指挥军官即将挥旗下令的千钧一发之际——

“呜——呜——呜——”

三声低沉而悠长的号角，自梁山军后方响起。

那不是进攻的号角，而是某种信号。

王禀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异变陡生！

天空中传来一阵阵奇特的呼啸声！那不是箭矢的尖啸，而是更沉闷、更令人心悸的破空声！

只见从梁山军阵地后方，数十个黑点腾空而起，划过一道道弧线，越过严阵以待的梁山步兵头顶，向着神臂弓阵的纵深地带砸去！

那不是石头！在它们下坠的过程中，拖曳着明显的火星尾迹！

“那是何物？！”官军阵中响起惊疑的呼喊。

“轰！轰！轰！轰！”

黑点落地，瞬间爆开一团团巨大的火球！不是剧烈的爆炸，而是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