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第 116 章
文武百官在闻太师的带领下齐齐下跪,赵观南就在一声高过一声的“万岁”呼声中坐上了龙椅。
至于剩下那些不赞同的官员也再无人敢出声反对——已经被拉下去两个二品大员了,足以证明新国主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若是连杀两只鸡之后,还有猴上蹿下跳,那也不必多想,这只猴就会变成下一只被杀的鸡。
况且,刚刚忙着辩经,众人一时间还没有察觉,等被赵观南点了名要跪下回话时,叫嚷着女子绝不能为帝的大臣,才一跪下就被两侧甲卫手里的寒光闪到了眼睛,他们的横刀究竟是何时出的鞘并无人知晓,当然也无人敢问,众人只知,要是他们再敢出言不逊,这刀下一秒应当就会出现在自己喉咙前。
道友愿死就随道友去罢!他们家中可都还有妻儿老小,皇帝是男是女在此刻都不太重要了,反正他们也没得选了!先帝就留下了这么一根独苗苗,要是赵氏先祖对此有什么不满的话,尽管去问先帝好了!他们身为人臣,又能如何呢?
说服了自己后,开始反对最激烈的几人在行礼时,万岁声反而喊的比旁人要更大些,生怕小了一点就会被新帝下令拖出去砍了。
又是三声鸣鞭,赵观南便开始了她的女帝生涯,西金国主并不好当,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事情,赵观南幼时还觉得为国操劳日理万机,是件可以证明自己能力的、很酷的事情,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社会拷打,再看见含元殿日日雷打不动的两摞半人高的奏折时,她只觉得——人生无望!
这个国主她是非当不可吗?她都当国主了,为什么还要吃这个苦!
吐槽归吐槽,该看的折子赵观南是一个字都不敢落下,又抱着奏折囫囵睡了半夜,意识迷糊间,她好像看见手里的折子成了精,帮她披了衣服还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
什么奇奇怪怪的噩梦!赵观南一个冷颤瞬间惊醒,按住帮她披衣的那只手抬头一看,原来是父皇:“你……你们怎么来了?”
赵观南拢了拢身上的外披,转头看见在一旁正写着什么的苏步青,醒的突然,她整个人都还懵懵懂懂的,父皇和母后怎么会来含元殿看她?
笑吟吟的父皇和在桌前留字条的母后……眼前的一幕她好像从前就见过?注意到两人简朴的衣着和桌上的布包,一切的一切都与幼年时父母用各种借口,抛下她去过二人世界前辞别的画面重合,赵观南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你们又要丢下我出门!”
这一嗓子使得苏步青写字的手狠狠一顿,信纸上归期不定中“定”字的最后一笔突兀地多了个折弯钩,眼看字条已经写坏了,她干脆揉掉了信纸,转而口头表述:“刚好你醒了,我们来是想告诉你,我和你父皇打算去边关呆段时间。”
她就知道!赵观南小声哼了一声,默默拿起折子假装自己是个只会批奏折的人偶,她就要这样一直批折子,批到父皇母后都后悔愧疚为止!
赵观南手里拿着朱笔,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瞄向了父母,见他们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苏步青叹了口气坐到赵观南身边:“开始吧,我们最迟卯时就要出发。”
“嗯嗯!”赵观南飞快地扔掉奏折,一个人竟有千军万马之势。
幽幽的烛火下,西金新上任的国主拉着“已故”的双亲,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丰功伟绩”,这诡异的一幕要是被人看到,保准会被吓个半死。
可是赵观南他们明显已经习惯了,三人围坐在一起,或是口若悬河,或者侧耳倾听,或是认真评议,总之其乐融融。
这种诡异的联系情感的方式是赵观南幼时就有的,因为战事的原因,苏步青经常要奔波两地,一家三口多日不见总是有着无数鸿雁无法传递的思念,所以她回来第一晚,含元殿的蜡烛经常燃至半夜都不会熄灭。
刚开始时,多是赵政宁事无巨细地和妻子分享女儿成长的一点一滴,苏步青偶尔交代几处身上新伤的来历,而赵观南则是夹在两人中间睡得口水直流。
温馨私密的夫妻夜语,止步于小太子说话不再单个字词往外冒的时候,父母说话她不管是听懂还是听不懂,都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再到后来,烛下夜语彻底沦为了赵观南的主场。
苏步青也不明白,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说,从吃了什么糕点到学了什么字词,翻来覆去地一遍遍重复,甚至有时梦里都会念叨两句。
现在小太子成为了新国主,赵观南不仅没有变得内敛,反而更加能说了,她才说完小桃有多好,无意间瞥了眼窗外,居然天都快要亮了!
赵观南可惜地啧了一声,时间过的真是快!看来剩下的事情,她只能捡最重要的说了。
“母后那日在朝堂上有没有看见屈大人的脸?可惜父皇当时不便出面,不然就能欣赏一番何为异彩纷呈了!”
苏步青回想起屈复黑了又白,白了又绿的脸不由笑了一下:“你用什么法子叫闻太师临阵倒了戈?屈大人最大的底牌,反对派的领头人物一夜间变成了敌人尖锐的矛,换做是谁,脸色都不会比他更好吧?”
闻太师三朝元老,最是讲究三纲五常,活像那封建礼教成精,听闻赵观南是女扮男装当了西金这么多年的太子,老头气得胡子直翘,半天只骂出一句:“乱来!”
这样一个茅坑里的臭石头,赵观南回京不过三天居然就能叫其为她所用,赵政宁也很好奇,于是夫妻两人顶着同款表情,等待着女儿的后话。
赵观南摸了摸鼻子道:“我自然是三顾茅庐,对闻太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看见父母眼里同时闪过怀疑,赵观南只能实话实说:“好吧,我和太师说,女帝自然有女帝的好处。”
赵政宁微皱的眉头高高扬了起来:“你和他说什么?女学?提升女子地位?闻太师可是最讨厌这些的,我先前设立女学时,他带着整个御史台,恨不得每天参我八百本奏折!”
赵观南眯着眼睛笑道:“当然不是,他不是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