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一波又起
苏樨握着他的手,道:“我们何时搬镇上去住?”
她回来没多久,三天两头破事找上身,她惹不起总躲得起。思来想去还是住到镇上去,避开苏芝这帮人才是上策。
第二天在花厅吃早饭时,姬玉衡就搬家之事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松月心和郁山白自然是没意见。苏奶奶在李宅住了半辈子,舍不得李家老宅,也就不折腾搬家了。
剩下安琼,私塾才开了一年多,突然关掉去镇上是对学子不负责。但苏樨要是搬去了镇上,他多半也是要去镇上。
姬玉衡道:“镇上的宅子需重修缮才能入住。计划是在过年前搬家。你和几个有心学的学子商量一番,去镇上另外给他们安排食宿。其余刁民不可教化,退了束脩,莫浪费时间精力。”
安琼说会和程里正、程富海商量。
此事便拍板了。
苏樨身体恢复差不多后,恢复了上学。
只是这次,姬玉衡陪同她一起上学。
苏樨在小班和程携云上课的时候,姬玉衡就坐在一边拿着本江湖小传翻阅,后来闲着无聊就拿了一副安琼书房中的棋自己对弈。
课间休息时,程沐雨在外头往小班里看了一眼,大声笑道:“苏樨,你真带了男人来上学啊!知不知羞?”
苏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是我保镖懂不懂?你再乱说话,他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程沐雨捂着嘴跑了。
安琼下午在讲治国精要,那厢姬玉衡坐在角落里玩棋,冷不丁被点了名。“玉衡,何为礼治?”
姬玉衡抬起头,眯了眯眼,“不知。”
苏樨转过头来,“那正好,一起学呗。”
姬玉衡没有拒绝,苏樨就给了他笔墨纸砚。一堂课学下来,苏樨学得头大,一旁的程携云也颇感吃力。
苏樨转头就瞧见姬玉衡老神在在地叼着毛笔,双手放在脑后,斜仰着椅子,双眼看着窗外,在那悠哉悠哉走神,摊开的纸上一个字都没写。
程携云写完最后一个字,放到一侧晾开,再收拾好笔墨纸砚,侧身对苏樨道:“苏樨,今日家里来客人,习字课我不上了,我先告辞。”
苏樨跟程携云摆手说再见,然后转头问姬玉衡,“你学了没?”
“没。”
“你不学,咋教我?”
“安琼一个不够教你的?”
“我怕问太多,他嫌我笨。”
“你不怕问我太多,我嫌你笨?”
“你嫌不了,圣旨在那摆着呢。”
后来姬玉衡大手一挥,洋洋洒洒把今日的内容默写下来了,把苏樨给看沉默了。等姬玉衡搁下笔,苏樨仔细看了一遍上头龙飞凤舞的字,问道:“你不是在发呆吗?”
“不一定学,但不一定没在听。”
苏樨再次看了一遍姬玉衡写的内容,岂止是将安琼讲的那部分串联成文章,甚至还拓展到了其他典籍上面,再升华主题。她皱着眉,迟疑了一会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忍得住?”
“你竟然如此看轻我,那我可要忍住了。”
彼时程携云和安琼打过招呼回家了,安琼在隔壁班布置完作业走了过来。苏樨正站在姬玉衡身侧,安琼走到苏樨身后看她手中的字——姬玉衡的字苍劲有力,笔锋凌厉,潇洒恣意,无端透着一股凛凛的气势,笔墨挥毫间走笔龙蛇。
安琼道:“樨樨别学他写。龙飞凤舞,锋芒毕露,容易给阅卷者留下桀骜不驯不可教化的印象。文章虽好,却不宜上考场。”
苏樨点头,“先生说得有理,还是裱起来挂到墙上吧。”
安琼笑着走开了。
姬玉衡以为她在开玩笑,放学时苏樨去了赵虎子家。赵虎子的爹是村子里的木匠,他家又受了李家不少照顾,听苏樨说明来意后高兴接下了这活儿。
“又非好文章,何至于要裱起来?”
“这是你第一次陪我上学写的。裱起来,以后还给娃看,看看他爹的文采。”
姬玉衡弯起眉眼,深邃的眼眸中溢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随后姬玉衡轻易地戳破的苏樨憋了一天没说的话。“樨樨,你今天莫不是想说,学习难,自己学不如我来学,自己考不如我来考?”
这厮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樨樨,貌似从一开始我便提醒过你。”
苏樨欲哭无泪,“我那时没安全感嘛,我怕你要是将我抛弃了怎么办?我总得找个出路让自己自力更生。”
姬玉衡表示认同。“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
赵虎子的爹第二天就将装裱的字送了过来。苏樨看了以后相当满意,从荷包里搜罗出一两碎银子,欢欢喜喜地拿回房间了。
赵虎子的爹见着碎银子直咂舌,跟姬玉衡推辞不敢收。“邻里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这点小事使不得使不得。”
姬玉衡道:“她既是开心了,这手艺便是值得的,收下吧。”
松月心在一旁附和:“是呀,姑娘喜欢便是好的。公子也发话了,您就别再推辞了。”
赵虎子爹回家和虎子娘一合计,觉得这银子收了也实在心里有负担,第二日便送了一篮子土鸡蛋和两只老母鸡过去说给苏樨补补身子。
苏樨把裱字拿回房间,转悠了半天没决定好挂在哪里,最后拿下了床头斜对面墙上的一幅兰花图,将姬玉衡的字替换了上去。
苏樨双手叉腰,很满意。“睡前闭眼是你,醒来睁眼也是你,此生都是关于你。”
姬玉衡的确感到“情话受用”。
苏樨一扭头,发现他定定地瞧着自己,“你怎么一脸感慨?”
“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话,我可忘了。”
姬玉衡眯了眯眼。“那便算了,原本我也有话想对你说,现在也记不得了。”
苏樨一听就来劲了。“你要对我说什么?”
“实在忘了。”
“我不信。上课的内容你都记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说忘就忘?”苏樨上前一下子抱住了他的手臂。
姬玉衡垂眸,任由苏樨在自己身上乱晃,嘴角的弧度是怎么也压不住了。等到苏樨怎么也撬不动他的口,便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这样总撬得动了吧。
姬玉衡闷闷地笑出声,“樨樨,此生有你,足矣。”
苏樨也心满意足了。
“我要回定海关,让月心来陪你睡。”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为何还让月心来陪我?”
“不太放心。”
苏樨沉默了老半天。“我现在已经让你担心到这个地步了?”
“是。”姬玉衡诚实回答。
“要不然招募一支保镖队来层层围着够不够保险?”苏樨问道。
说实话,在上次落桥事件以后,他真有过这想法。
“正好家里缺人手,多招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