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兄弟二人入仙途

屋内，三人坐在窗前。樊天忙点了小泥炉，以石壶煮上清水。天师伸手摘取窗前垂落下来的嫩叶。一把嫩叶在他手中渐渐干枯，变成黄灿灿的模样。

天师把黄叶丢入壶中，道：“你我在此遇见也算是缘分。我自然愿意为你们解惑，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需得入我山门才行。不然，我可懒得多费口舌。”

樊渊的神情登时有些犹豫，樊天却果断说道：“那是自然的。能有此造化寻得靠山，我们求之不得。还请天师指点一二。”

天师哈哈大笑道：“真是个机灵的孩子。你方才问的气脉气穴，乃是修行之本。所谓练气嘛，就是引气入体。炼体就是淬炼肉身延长寿命。灵感与感应，就是吸收灵力的多寡。”

樊渊忙问：“灵气是五行灵气？方才在玉骨中那灵气，不像是五行灵气。”

天师挑眉道：“此言差矣。五行灵气本就在世间万物之中。还用得着修炼？玉骨中的灵气，乃是我气脉之中的力量，是独属于我的灵气，你自然不认识。我们修炼取用的，是天地间一种滋养生灵的东西，我一时也说不明白这东西从何而来。”

樊渊眉头皱得更紧。天师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你活了十几年怎么没有感应到这种灵气的存在？”

樊渊点点头。

天师闻了闻壶中的茶香，不甚满意，便扭头说道：“这种东西本源是什么，大概无人知晓。它赐予生灵生命，又滋养着生灵成长变化。想要凭空攫取，大概无人能办得到。唯有通过炼药之术，将天材地宝炼成丹药服用，才能获取此气。”

樊天问道：“你方才不是说此灵气滋养万物？那平日里一饮一食，不就是在获取灵气？”

天师点头，道：“没错。一饮一食皆是在摄取灵气。只不过，那灵气由口入身，又散于肠胃。留不住罢了。唯有将灵气引入气脉，存于气穴，化成气旋。等将全身的气脉都打通之后，便能够将自己的身躯视作丹炉，将灵气视作丹火淬炼血脉，获得长生。拥有了绵长的岁数，不愁灵气不足。”

这一席话说的二人皆沉默。

天师也不多言，伸手朝着远方的紫月一指，道：“紫月之下便是我山门。你们带着外头那些孩子自去。我就不陪着了。也算是考验你们的向道之心。”

说罢，天师也不喝茶，推门便乘着青云飘走。

樊天一面伸手拨弄着泥炉下的火焰，以免思索着方才那一席话。他只觉得此修炼之法实在谈不上高明，甚至极为粗陋。

“不过是寻常的引气入体罢了。将灵气存于气穴，许多修炼之法也是如此做的。打通全身气脉运转灵气，淬炼肉身。这不是小门派的炼体之法吗？我多少也见过些世面，总觉得此法与妖修一样。开脉引气，凝成元丹，未必适合我们啊。难道不会爆体而亡？”

樊渊道：“人的肉身承受不住法力的涌动，再如何淬炼，也只是保得一时罢了。我从前为妖修，修炼之法却不同于寻常妖修，只凝结灵体，不凝结元丹。而如今五行灵气尽失，无法铸造灵体。我想，我们可以开辟丹田，凝结玉府。就如同你当年那七宝玉府一样，在其中凝出元丹，化虚为实。一旦实丹铸成，法力便不入血脉，肉身自然不会受损。”

樊天惊喜，拍着樊渊的肩膀笑道：“怪道天师说你资质甚佳，抢着要收你入门。果真比我要聪明多了。只是，凝结玉府的东西，上哪里去找？世间还存在第二种灵气能够容纳天师所说的那种力量？”

樊渊皱眉。樊天笑容停滞。片刻后，二人猛地一震，道：“先天真气！

“我们来下界的时候散去的先天真气不知在何处。如果能找回来就好了。”樊天惋惜。

樊渊知道找回到可能性太小，但总还有一丝希望在。

“这仙门我们需要尽快去。如今，要依靠天材地宝修行，还需学习炼丹之术，不入仙门是不行的。”樊渊不喜仙门之中的繁琐事，可如今别无他法。作为散修，实在是太艰难！

休息两日，二人面色极好，领着九个大大小小的孩子朝着紫月的方向进发。

四个月之后，距离紫月还很遥远。一行人翻山越岭，一刻不想停歇，只想早日到达紫月之下开始修炼。这几个月里，樊天二人不是没想过沿途搜寻一些药草，可是吞下这些药草，只会令自己中毒，无法获得灵力。二人这才明白，炼丹之术才是修行的根本。

离开当初差点身死的村落，已经过了一年有余。这一日，一行人正在深山密林向着山巅爬行的时候，只觉得此地的浓雾似乎不太正常。众人犹记得当初的妖兽最会吞云吐雾，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樊天一向胆大，冷哼道：“若真的有妖兽，我们此刻早就死透了。不必过于担心，小心些便是。”

樊渊却感觉雾中似乎有种熟悉的东西不停地撩拨自己的心。身在浓雾，他却不觉得闷，反而浑身一阵又一阵的轻颤，头皮都有些发紧。很快，樊天也察觉到身体的感应，便停下问道：“这感觉倒与当初手持玉骨时有些相似。莫非，此地有天材地宝？”

樊渊犹豫道：“若是有天材地宝，必定有妖修占据。我们不好探寻，不如快些离开吧。”

樊天望着身边几个孩子，他们都紧张兮兮望着自己，一时心软，不敢将他们再次置于险境。可是，一年多以来，头一次感应到宝贝，他实在不愿就此离去。

反反复复许久，樊天柔柔发胀的脑门，一跺脚，说道：“走吧！不要就不要！”

他沉着脸带着孩子们快速爬山。可是，爬了许久。樊天那强健的身子都受不住了，依旧没有走出这片迷雾。

“看来，我们是中了迷障。走不出去了。”樊渊叹道。

樊天已经没了发怒的力气，他更没有发怒的资本，便捡起石块堆成十字做记号。可又走了许久，并没有看到自己做的记号，而天色依旧灰蒙蒙一片，只是此地越来越热。众人皆知自己可能被妖物困在雾中，个个都心急起来。

可没过多久，热气忽然消散，潮湿的感觉席卷全身。仿佛自己身在泥泞之中一般，全身都乏得很。

他们身在迷雾，不知道迷阵之外有两方人马斗得正酣。

此处在群山之下